近日中國福耀玻璃董事長曹德旺(首位登頂企業界奧斯卡之稱的“安永全球企業家大獎”的華人獲得者)公開談到中美投資的利與弊時表示:“中國制造業的綜合稅負跟美國比高35%。”在他看來,在中國發展制造業,還意味著更高的人力、土地和運輸成本。這是否意味中國制造的優勢已經盡失?他給出的解決之道是希望中國政府適當增加制造業增值稅的進項可抵扣項目,并堅信此舉能幫助企業“降成本”和“促轉型”。
而12月17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其Twitter(推特)上表示,“我的政府將推行兩條簡單的原則:買美國貨,雇美國人。”這一宣言再次證明了特朗普“制造重回美國”的執政方針。此前特朗普曾威脅,將對離開美國的公司征收35%關稅。
最新的《經濟學人》封面文章指出,特朗普會改變美國商業的基本規則,收買和威逼個別公司的策略會是個嚴重的問題,“盡管人人皆知美國是基于規則的資本主義橋頭堡,但這個國家在對商業的臨時政治干預上卻歷史悠久……從肯尼迪(在1960年代公開羞辱鋼鐵公司)到奧巴馬(在2009年救助汽車企業),所有總統都曾插手市場。”
這篇文章還指出,問題的嚴重性在于,現在并不是任何大蕭條時期,這一切意味著特朗普政期,干預會成為一種常態。事實上中美兩國都在制造業上擺出全面升級,放手大干的高姿態,但當下也正處于不同的困局中。
在全球一體化的大背景下,中美都對本國制造提出了更遠大的戰略設想
人民幣貶值與中國制造
中國制造業的問題在哪里?曹德旺表示:“在中國最賺錢的是兩個行業,一個是IT,一個是金融。IT實際上本身沒有賺錢,他就是忽悠就是從資本化利用民間錢拿來做這個事情,第二個就是私募基金、投資銀行,銀行這幾年賺的盆滿缽滿。”
但是制造業“四年前跟今年比人工工資漲了三倍”,除了人工成本高,實體經濟需要的有效勞工“都去做房地產,蓋房子要用勞力,再加上轉金融業、IT業,這些服務業的需要勞工也找不到人”。“我們寧可繼續做那些不靠譜的事情,從來沒想過救了今年,明年怎么辦?”
從曹德旺的一番言語中可以看出,凡是高于美國的地方,都是中國政府壟斷的行業,比如稅務、能源、電價、天然氣,還有金融,正是這些東西導致在中國制造業的盈利大幅下滑,也就是說如果投資中國的制造業,盡管有很高的勞動生產率,但是投資收益率還是很低,因為大部分都被政府通過能源、金融和稅收等拿走了。
而一個經濟體的投資收益率下降,就是本幣貶值最基礎的原因,因為投資進來以后不能賺錢,還可能虧損,那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貨幣兌換成人民幣,如果人民幣的投資收益率遠遠低于其他貨幣,投資方當然就會拿走去投資其他的貨幣,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而12月12日,中國金融市場出現股匯債三殺局面(股市債市匯市同時大跌),并非只是偶然,其根本原因是中國制造業多年疲弱綜合積累的問題在金融市場的表現,現在許多人又在寄望于中國央行“釋放流動性”,事實上央行已經“年末開閘”,但是如果根本問題不改觀,金融房地產一業獨大,制造業一味被“脫實入虛”,要想要維持人民幣的穩定將會越來越難。
盡管特朗普一味的宣稱“美國制造回歸”的夢想,但并不能說明制造業回歸美國是讓人放心的事情。
曹德旺提供了兩個關鍵信息,或可參考美國是否具有制造業回歸的基礎:一是美國藍領工資是中國的8倍,白領工資是中國的2倍;二是福耀玻璃在美所建工廠2,000多工人年紀都比較大,年輕人不愿從事制造業,而更愿從事金融、信息業的工作。
從福耀玻璃這個案例就可以看出,美國盡管有不少閑置廠房,土地成本較低,但制造環節成本依然太高。曹德旺從事汽車玻璃生產,美國是汽車制造強國,在當地投資可以做配套,但很明顯這個銷售只能局限在美國內部,而無法參與全球競爭。同理,其他類似投資也會面臨這種局面。
美國工人工資高,并且缺少優秀的制造工人,雖然可以雇傭大齡勞動力,但大齡產業工人退休后呢?而在中國以及東南亞、印度等國家和地區就不存在這些問題。這些年來產業轉移都是從高收入國家向低收入國家轉移。如今中國制造業智能化程度日益提高,產業工人在薪資方面也依然具有相當優勢。
2015年約有60家美國企業將部分經營業務搬回國。美國政府提供稅收優惠政策,的確可以提高吸引力和競爭力,但回流規模應該不大。因為只有在全球范圍內采購,才能提供全球范圍內的優質產品。最典型的例子是,作為制造業脊梁的鋼鐵業,在美國卻并不如特朗普形容的那樣“熱火朝天”,或許從一些個例就能看出美國制造業的真實寫照。
(審核編輯: 智匯胡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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